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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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工藤新一以為南森是在跟自己開玩笑, 但看著南森這張撲克臉,心裏就有些沒底:“那個……法律上並沒有偷聽別人說話就犯法的規定吧。”

“是沒有。但我有特權。”

工藤:“……”

“我不喜歡說虛言,如果你還是不吃教訓的話, 不介意帶你去警視廳做客幾天。你也不用想著去投訴我。”南森露出一個絕對零度的笑容,“後果不是你承擔得起的。”

工藤一臉汗顏,他估摸不出南森所謂的特權是真是假。但既然是這麽年輕就能當上橫濱警察局長的人……說是局裏沒人他是不信的。

他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, 眨巴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用四十五度角看著南森,試圖賣萌勾起對方的惻隱之心。小時候的工藤就是撒嬌的一把好手, 畢竟他為了破案而闖禍也不是一次兩次,都是靠著這個技能才從父母的‘魔爪’下生存下來。

後來長大了點, 就不怎麽用這招,可好歹繼承了母親的演員基因,撒嬌可謂是信手拈來。

然而南森不吃撒嬌這一套,他冷酷的道:“眼睛不要的話, 我可以帶你去做個手術。我相信失去光明的人會很感謝你無私的奉獻。”

工藤苦哈哈的說:“我好歹也是有名的偵探,要是這樣進了警察局,一生就毀掉的。你知道流言蜚語對於一個人來說是多麽大的傷害嗎?”

說著他脫下自己的外套, 擋住手腕上的手銬, 力求不要被人看見。

好在醫院的人大多行步匆匆, 可沒有心情去管這兩人在角落的官司。工藤小聲說:“我真的是湊巧聽到的, 不是什麽喜歡聽人隱私的變態。”

“是因為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交談,一時好奇才留下來聽,覺得萬一聽到什麽違法的事情就可以報警抓人, 對麽?”

見工藤新一用力的點頭,看上去還很認同的樣子, 南森嗤笑一聲:“我送你一個預言, 你遲早會因為這種莽撞的行為吃大虧。說不準連小命都會丟掉。”

“……也、也不至於吧。這裏又不是橫濱。”工藤對米花町的治安還是很有信心的。

“不管在哪裏都一樣。”南森懶得跟他廢話, 見他這副不聽勸的樣子,覺得有些厭煩。

他並不是那種多管閑事的人,但對於工藤這種為了一腔好奇心不顧自己安危的行為,有些看不慣。

南森提到的上次對方被抓包的事,發生在三年前的橫濱。那時候的工藤還是個國中生,瞞著父母偷偷帶著錢去橫濱,想找太宰。

當時的太宰化名津島修治,一邊上學一邊在綾辻事務所工作,因為橫濱不比東京,太宰一直避免自己上新聞,他和綾辻一樣是很低調的人,就算是在新聞裏出現,也不允許出版社放上他的照片。

而工藤這個小子,卻誤以為太宰這種淡泊名利的行為,是因為橫濱太小了無法發揮他的偵探才能,雄赳赳的想要親自勸太宰回東京。對於天生表現欲旺盛的工藤而言,成為偵探是目標,讓自己出名、揚名海外也是他的理想。以己度人,覺得別人也是如此。

結果可想而知,收到工藤優作電話的南森太一只能去找人。工藤優作是有名的推理家,但比起這個身份,他在警視廳裏的人脈也不少,就沖著這一點,對方有求於自己,南森自然不會推拒。

工藤至今都不知道,自己那次行為讓自己的父親欠下了一個大人情。人情債是最難還的,總有一天會兌現。

南森是在幾名港口黑手黨的手底下救下了工藤,因為工藤偷聽了他們的秘密談話。又因為南森與中也的關系,這幾名黑手黨雖然憤憤然,卻也放過了工藤。

這一點踩到了南森的雷點。

雖然讓工藤優作欠自己人情是件好事,但不代表著自己要為了這個魯莽的小子動用到他和中也的關系。

或許對中也來說這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,但賬不是這麽算的。橫濱是什麽地方,相信工藤優作已經跟對方解釋過,在這樣的前提下,卻不知謹慎,不肯入鄉隨俗,這種行為不叫做正義心。

如果事情只到這裏,還不至於讓南森介懷,但工藤在被救下後,與他的爭執,甚至質問自己身為警察為什麽不抓捕這些黑手黨的時候,就是不悅了。

天真的十來歲少年,長在和平環境下,享受著富足安逸的生活,在第一次直面黑手黨卻不肯示弱,頑強抵抗等到他的救援,這一點是優點。

在他那個年紀,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。

但是,也正因為是太過年輕,只以為警察抓壞人是理所應當的事情,在工藤那樣質問自己時,南森深深感覺到自己和這種正義心過剩的偵探之間的距離有多遠。

不過這種距離感和不悅,更多的還是莫名的遷怒。

正義心過剩的人他認識一個,那個人當時正在為了守護自己的母國,在遙遠的國家裏與一群罪犯鬥智鬥勇,甚至不惜讓自己一腔紅心被染黑。

而自己卻無法守護對方,也沒有資格立場去評擊對方那種危險的行為,只能夠隔著一片海岸,通過稀少的聯系來確定對方是否生還,是否健康……

工藤當時去橫濱的時間點,恰好是南森得知降谷為了組織的任務而中了兩槍,正在醫院修養的時候。

也因此,他當時做不到平心靜氣的去面對工藤,也沒有耐心去說教,而是將他強硬的送回家,並在路上威逼利誘的定下了‘下次遇見就會逮捕’的單方面約定。

或許是那時候的態度太過強硬,給工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時隔三年再見時,工藤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自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懼怕。

看到工藤低著頭,垂頭喪氣的樣子,南森輕哼一聲,解開了手銬。說道:“你剛才聽到了什麽?”

工藤瞇著半月眼,無語的說:“你不是說不能偷聽麽?現在為什麽還要問。”他不是很想告訴南森。

南森也不強求,收回了手銬說道:“那就不問。”他也沒時間去管這些事,待會還得去一趟異能特務科。

工藤揉著手腕,見南森氣息森寒的準備離開,叫住了對方:“太一先生,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?”

他的語氣有些落寞。

南森聽出來了,偏過頭說道:“沒有到討厭的那個地步。只是我和你的性格合不來。”

他說:“我不討厭一腔熱血的笨蛋,但不喜歡那種仗著運氣好就亂來的人。你確實很聰明,洞察力方面很有才能,會成為出色的偵探。但我也希望你這種洞察力能夠用在預判危險當中。這個國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和平。”

工藤張了張嘴,見南森走遠,擡起的手最終還是放下。他心情很是覆雜,覺得南森變了許多。但其實,他和南森碰面的機會也不多,第一次是在夏威夷,第二次是在橫濱,第三次是在這裏。

他以為作為警察的南森,應該比自己更加熱血,就跟他見到的警視廳的那些警察一樣,眼裏揉不得沙子。但好像……不太一樣。

是因為南森先生就職的地方是在橫濱麽?

想起三年前,他在橫濱遇到的那幾名黑手黨,對方堂而皇之的在白天裏也帶著槍,甚至想著直接將自己槍殺……

……南森先生那時候森冷恐怖的面色,是否是因為聯想到其他的事情?

那麽危險的地方一路走來,是經歷過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困境吧?

工藤撓了撓頭,偏頭看著消防通道的方向,到底還是沒有再踏步進去,而是離開了這家醫院。

他所不知道的是,在他離開醫院不到半個小時,就出事了。

一名少年在乘坐電梯的時候,突然被旁邊的護士襲擊,嘴裏被強硬的塞進了一根斷指。緊接著……發狂的少年在醫院裏大肆破壞,又被聞訊而來的某位特級咒術師阻止並帶走。

躲在暗處冷眼看著這一切的年輕護士,額頭上的針線在陽光的照耀下,黑色的線頭就像是活物一般的蠕動著。

她翻開手機,裏面是她在和醫生交談的時候,一個躲藏在暗處的小老鼠被拍下正臉的照片。

這張臉算是名人,是最近米花町風頭正盛,經常上報紙頭條的名偵探工藤新一。護士單手支著下巴,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。

她記起來,曾經在烏丸蓮耶的身邊看過的銀發殺手,也在這家醫院裏。之前造成的混亂,並沒有波及到那個樓層。

雖說她之前和醫生提起的是,關於醫院裏流傳著的半夜看到幽靈並被幽靈抓走失蹤的傳聞。這個傳聞是真實發生過的,只不過事件裏‘被幽靈抓走’的人,是這名護士。

而如今占據著這名護士身體的,是一個非人非咒靈的詛咒師。

如果引起偵探註意而調查的話,勢必會牽扯一下麻煩,甚至可能連自己都會被盤問。但這名詛咒師並不想在這種關鍵時刻引起人類的註意,特別是咒術師的註意。

想起了之前交給烏丸蓮耶的咒物,對方已經投入研究,只是成果並不如意。所有的實驗體在吃下那種藥物之後,無一例外都是死亡。

詛咒師覺得倒是可以利用黑衣組織的力量,將這名偵探給除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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